【莫能】Flipping Coins
Freetalk：标题意为旋转中的硬币，我流莫能，略黑，注意避雷。
非常强烈地推荐BGM：以父之名-周杰伦，歌曲链接走评论，建议单曲循环，亲测阅读体验翻三倍。
The disaster is an incurable disease in my bones.
灾厄是我骨血中无药可救的矿石病。
“怎么说呢，哪怕打开最顶级的一盒种子，一千一万颗里也总有那么一两颗变了质，这是个概率问题。”
“我呢就恰好是个变了质的，挺不小心。”
蓝发天使这么说的时候笑得漫不经心，象征敌意和憎恶的天使笑起来有种公式化的礼貌，那笑意很淡，声线是种放松稳妥的低，一双青碧色眼里满满都是不在意。入职交谈已到结尾，她没动梓兰特意准备的那杯热茶，内间办公室里隔着一张办公桌眨眨眼，微笑着看博士。
“干员莫斯提马向您报道。不过依赖我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博士。”
天使微微颔首起身出门，腰间带着两把武器，一把剑形，一把钟形。蓝紫指甲触到门把手的一瞬天使停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事般转身。漆黑的光翅在身后动动，光环之下象征恶魔的羊角盘在藏蓝的发丝里。
“另外，还有件事拜托您。”
她就又微笑起来了，唇角些微勾起个细小弧度，瞳孔平稳。
“我不介意和您的干员们共事或是共同战斗，不过如果可能，请尽量不要安排能天使。”
掩在成堆文件后面正准备更新值班表的博士顿了顿，声音很小地抬头问了原因。蓝发天使摆摆手示意博士无需如此尴尬小心，她眨眨眼，笑意深一分。
“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曾经不告而别，丢下她一个人。”
“大概相当一段时间里她该觉得我已经不在人世，不过您看，这显然不是事实。”
天使转身，拧开门把的时候讲了最后一句，堪称愉悦的尾音。
“所以再次见面，我怕得很。”
那是个风很大的天气，精英小队回归，接近傍晚的时候天色红得吓人。
一路上车斗里气氛清闲，十二人的精英小队除了高资就是资深，如此阵容根本不用博士带队操心，一车人一天出去物资筹备整系列刷下来，清剿模式难度拉到最高走过十二轮，于是回基地非常像农民秋收，合成玉龙门币零件作战记录通通是土豆白菜，一车一车拉进城去。
德克萨斯记得那天能天使兴致很高，扛着铳等着她锁车门，一队人走回去的路上一直絮絮说着开party和苹果派的事情，而她那时候很累并不很想搭话，于是任能天使一个人讲，她静静地听。某个瞬间那条路上所有的灯向着一个方向同时亮起，灯光连成一线，光的尽头是基地建筑拉出的巨大阴影。
那阴影里站着一个人，那一刻天地之间卷起大风。
一霎时能天使兀地落下半步，德克萨斯下意识回头，只看见天使烧灼般的红发遮住橙金的瞳孔，下一瞬她清楚地听见能天使狠狠咬牙，凛冽刻骨的一声。
她从没在能天使脸上见过那样的神情。
走在前面的每个人都被飙起来的滔天杀意惊得转身，而红发天使无视了所有人的反应。瞳孔橙金的天使目光仿若有实质地盯着阴影里的人一步步走过去，每走一步身后就有一把铳成形。
那阴影里的人有和能天使如出一辙的光环，光环之下象征恶魔的羊角却赤裸裸地盘踞。
她有藏蓝的发丝，瞳孔青碧，指甲紫青。
她就那样一步没动地站在原地，迎着八把铳的枪口看着能天使橙金的眼睛，唇角挑起细微的弧度，声线波澜不惊。
“阿能。”
八把铳同时拉开保险，喀啦一声。
那当口没人敢多说一句话，于是所有人都听见能天使压到极致的声线，血色烧到赤红的一声。
“解释。”
藏蓝的天使没说一句，光芒骤起，发光的回路一霎时从脚下扩散开去，周身十米瞬间成形。
那是个刻度缺了一半的巨大钟形。
看到那些回路时橙金的瞳孔微不可查地一颤，接着能天使听见眼前人一如既往的声线，微沉而难以言喻地透出漫不经心的轻。
“如你所见，我没什么要解释的。”
那双青碧色的瞳孔看着她，略带自嘲地敛下一分神情。
“我名莫斯提马，灾厄是我骨血中无药可救的矿石病。”
拉特兰天使并不像通常定义中那样怪癖古板不近人情，不相信的话看看能天使，看看安德切尔，看看送葬人。细小的个体差异融合于庞大的种群数量时会被稀释到不再明显，问的话天使会笑说我们又不是用模具刻出来的怎么会都一样嘛，哈哈哈拉特兰天使当然不会批量生产啊我们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当然，不会有人继续问那为什么大量堕天使也同样生活在拉特兰。
神创世纪，卫戍天国的能天使苏醒于最危险的第一天和第二天之间。
平心而论那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至少让这个在外人看来传统守旧的地方比一般人想象的宽容。他们一样的虔诚，但红发天使知道那些更深更远不可撼动的地方远比拉特兰固执和古板。
这份有限度的宽容纵然可以接纳不触及本质的“瑕疵品”，但如果一粒种子播种之前就黑了一半该怎么办。
能天使在拉特兰的学校里第一次见到莫斯提马，那时候她的家离下城区不远。
即使秩序相对混沌的拉特兰，区域之内也有无形的分界线。靠近圣堂和教会的地区是核心，向外划分出几个繁荣的街区都是内城区，那里所有建筑都是纯白，外墙垒着干净气派的大块白色石砖。之后是一条分界线般算不上宽的河，越过河岸是大片外城区，在那里有整片整片不算高的小建筑和长长的街巷，街角旧了的砖石渐渐染上灰暗的黄灰色，高高低低的房屋和细长的小巷拼出复杂的灰森林。
她的家已经接近那片灰色森林的边界，莫斯提马住的还要更远。
下城区，那里已经接近拉特兰的边界，也是种群的最前沿。鱼龙混杂的灰黑之地，那个地方混杂着看不见的暗，那里有大量不得赦免的堕天使，魔鬼，恶魂灵和梦魇。
传闻中离开下城区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往拉特兰，另一条是所有拉特兰天使从小便被告诫的绝对禁止的路，那条路是罪，是孽，是通向地狱之门。
外城区的大多数学校小而古旧，甚至称得上温馨。红发天使的学校离住处不远，长街小巷总是很吵闹，被擦得很干净的三层小房子歪歪扭扭立在一条狭长小巷的尽头，四周被矮层小楼团团挤满，几乎是以一个扭曲而滑稽的姿势勉强容身在缝隙之间。每到上课时间成群的天使呼啸着扇动翅膀奋力飞向学校几乎成了风景线，年龄比较小的天使们总是在嬉笑，与学校一步之隔是香气四溢的苹果派小店，苹果派总是脱销，在附近街区也是当之无愧的明星产品。
那只是个平淡无奇的下午，莫斯提马进来的时候恰巧铃声敲响，没有马上安静下来的教室仍窸窣低语，彼时能天使因为没买到明星苹果派正小声跟身边的人抱怨。
下一瞬她抬头，橙金瞳孔对上蓝发天使青碧色的双眼。
她眼里的世界安静一秒，那双青碧色瞳孔就露出一点笑意，那神色如同一弯青色醇酒，带着点友善，好奇，礼貌，深处尝起来是一点漫不经心的不在乎和冷淡。
恶魔角的天使，身后是恶魔的尾巴，腰里挂的不是铳而是形状奇怪的剑。
看起来真的好帅！彼时年少的红发天使在桌子底下悄悄握拳。
她们几乎是很快就熟了，那是自然。
居住下城区的灾厄天使，仇恨，迫害，敌意，憎恨，除了头上明晃晃的一圈光环无论谁看都更靠近恶魔一边。
拉特兰的确比其他天使的国度宽容和开放，它允许天使们拥有纯白之外的色彩，瞳孔橙金的天使从未因为自己的耀眼红发和活泼个性而不被理解，年轻的天使们涂指甲打耳洞，城市里举行过盛大的音乐节，甚至流行过恶魔尖角和尾巴的装扮。
但能天使忘不了莫斯提马指着自己漆黑的角，微笑着说“这是真的”之后旁人的沉默和眼神。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瞬间冷得吓人，十秒之前围着莫斯提马问你的恶魔角真的好酷在哪里买的我也要去的一群人就那样僵着，刚刚还想伸手摸一下羊角的人讪笑着收回手，几秒之后有人干巴巴地问演唱会快开始了，去么？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避开视线低声应和着，转过身，一个一个从她身边离开了。
莫斯提马就那样站在原地，眼神和表情都没变过。
她依然是那样微不可查地微笑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种无所谓和不在乎的神色，那种“我早知道”的轻飘飘的微笑神色。
瞳孔橙金的天使怔在原地，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时候已经皱眉，一群人中的某一个在经过她的时候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很低地说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么。
“我不去了。”
红发天使看着那双青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你不用这么做的，我习惯了。”
她们到底没有去那场盛大的演唱会，机会难得，所有年轻人都打扮得出格，他们蜂拥去演唱会，而她们坐在下城区的黑塔之巅看着远处光怪陆离的霓虹闪光灯渲染夜色。
那座黑色的高塔是下城区天使们的住处，而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曾有过错，天使们只要踏进那座塔一切魔鬼和恶灵就不再能伤害他们任何，所以那座塔既是庇护，也是耻辱。它曾是一座白塔，但被数不清心有不甘的恶魔和同样对这座塔嗤之以鼻的天使从上到下地漆成厚而密不透风的纯粹黑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居住其中的天使他们曾犯下的过错。
莫斯提马从没做错什么，但象征灾厄的天使一个人镇守在罪恶之塔的顶端，再合适不过了不是么。
黑塔之巅，她们坐在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人的狭小露台边缘把双腿晃荡到外面，两个人已经喝了不少酒，身后扔着满地的酒罐。夜足够深的时候看着没完没了的霓虹都开始发晕，手里的这一罐还剩一半，红发天使晃晃那个酒罐，没来由地想到一句天使既不怕高也不怕坠落，因为天使会飞。
她就笑了，笑得突然。
“你凭什么习惯。”
莫斯提马拿酒罐那只手微微一颤。
她的眼睛暗光中透出一种幽幽的蓝，顿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捏紧那个酒罐，不紧不慢地挪开看她的视线。
“我凭什么不习惯。”
“因为我不要你习惯。”
她拿过莫斯提马手中的酒，笑一下，转头。红发天使虚着眸子伸长手臂，一松手，半满的酒罐从极高的塔颠旋转着坠落，落到再也看不见的高塔之下，倾洒进化不开的黑夜，没有尽头。
而她身边的蓝发天使轻笑一声，那声线低而柔和，听起来舒服得很。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这套把戏…”
瞳孔橙金的天使转头，莫斯提马先一步侧身吻了她的侧脸，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愉悦微沉。
“但你成功了，我确实喜欢。”
于是能天使挑起眉梢勾出半个笑抬眼看过去，莫斯提马轻咳一声，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搭边。
“你的脸看起来真的很软，又是红色头发，像苹果一样……我早就想亲亲看。”
“你是在犯罪哟莫斯提马，我可还没有成年。”
习惯微笑示人的蓝发天使睁大双眼，能天使几乎能肯定她的下一句话就是我也没成年。
于是红发天使笑起来，先一步去吻她的唇齿舌尖，带笑的呼吸湮没于唇齿，夜风中低不可闻。
她在极近的距离轻轻抵着莫斯提马的额头，看着她青碧色的眼。
“别小看我啊，我很快就成年了。”
“而且，我也早就想亲你蓝色的舌尖。”
蓝发天使被她吻得声线发哑，醇酒一样勾人。
“我亲你是犯罪，你亲我就不算？”
“骚扰未成年当然是犯罪，但拉特兰十三条公民权益可从不管早恋。”
拉特兰天使都有自己的守护铳，谁也没见过莫斯提马的守护铳，蓝发天使从不离身的似乎只有一把法杖和一把剑，她甚少和大家一起上课，广受欢迎的射击课从来都是见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逐渐传出“莫斯提马曾经在以前的学校失控伤人，所以被没收了守护铳，她的课也要校长专门上才行。”这样四处流窜的传言。对这种说法莫斯提马从来不反驳，看上去甚至懒得解释一句。但她没有守护铳，这是事实。
蓝发天使曾为她擦着眼下的伤口，轻轻笑着问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红发天使一言不发，按在膝上的指节悄然收紧。
“他们没说错啊，我确实是灾厄天使。”
莫斯提马换一块棉球，俯身亲吻那双再次愤怒起来的橙金色眼睛。
“我不知道你听见了什么，我是灾厄天使这件事是事实，对我的看法却来自不同的人。”
“无需愤怒，你只当我运气不好，也不要替我觉得委屈和埋怨。”
她的声线甚至带着笑音。
“我不在意那些声音，可你的愤怒令我愉悦，今晚我必得祷告更长时间。”
那原本只是些窸窣的声音，直到天灾般的矿石病引爆那些流言。
感染矿石病的狂暴猎犬在间休时撞碎玻璃扑入教室，彼时蓝发天使从门口走进，而那些恶犬扑向正坐在她座位上和其他人聊天的那个人。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所有人都看见蓝发天使几乎是一瞬间挡在它们落地前把自己送上那群发狂野兽的利爪牙尖。
她的指尖已经搭上腰间的剑，下一瞬连发的狙击子弹呼啸着越过她，在耳边擦出血痕。
七发子弹，一枪一命，枪枪精准。
巨大动能撞得犬尸翻滚出几米远，血液四处飞溅，倒在血泊中的恶犬抽搐着一息尚存。
蓝发天使踏着满地赤色缓缓转身，温热血液溅在额角颊边，在胸口殷开暗红的一大团。
视线之内能天使橙金的瞳孔收束成极细的一线，握铳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莫斯提马笑一下，抬手抹一把脸上的血痕。
“它的血，不要紧。”
突兀的一声尖叫，被她挡在身后的人抬起手，万分惊恐地指着她耳边。
“蓝、蓝血……恶魔之血…。”
蓝发的天使怔愣一瞬，所有人都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耳侧，蓝色的血染上指尖。
她抬头，第一次张口欲言，却对上满屋子令人恐惧的眼神。
于是蓝发的天使安静地闭上嘴，笑了，声音平稳。
“啊，是蓝血。”
跟着她走上前，变了调的尖叫中拔出那个天使的铳一发一发把整个弹匣打空，每一发子弹都把那些猎犬的脊椎打断。
一颗发了芽的坏种即使有幸苟活，也不配和其他种子一样拥有春天。
那是她们毕业之前的最后一年，莫斯提马被赶出学校的时候春意盎然，整片大陆都在说那是拉特兰最美的春天。
学校并没有用开除这种说法，而是换成体面的“因病休假”。黑塔里蓝发天使抱着膝盖笑笑，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因病休假。她转头看着能天使说只是没能和你一起毕业确实遗憾，而红发的天使笑笑，把那张单薄的纸揉成个团从塔顶随手扔下，跟着一梭子弹打爆了它。
那双橙金的瞳孔冷而静，静得不像能天使会有的神情。
一瞬之间她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红发天使重新笑起来，转过头，笑嘻嘻地眨了眨单眼。
“你看，我也没有毕业哟，莫斯提马。”
那几年她们一直在一起，下城区从来不缺佣兵的活计，而她们一干几年。
枪林弹雨，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反叛，世界如同赌场里飞速旋转的轮盘，嚣张任性眼花缭乱。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每一天每一天，睁眼即是落日，日落之后便是狂欢。
头晕目眩。
纯粹的黑夜里她们追逐疾行的列车，风一样掠过一座座高塔之巅，一梭子子弹打出去火光四溅。过了午夜满街都是彻夜不眠的小酒馆，“莫斯提马你的恶魔角在哪里买的”这种蠢问题再没人问，烟雾缭绕的小酒馆里到处是雏丨妓恶魔和真正的梦魇。黑色指甲和短得什么都遮不住的皮裤短裙，腰身赤裸，点滴落下的酒液刺目如黄金。彻夜狂欢，喧闹大笑声中她们旁若无人地接吻。瞳孔青碧的天使喝下整杯烈酒，野野探出一点深蓝舌尖。灾厄天使蓝色的血是毒药般堕落的甘甜，恶魔们为了一滴血跪下来吻她的脚面。说莫斯提马，是我们下城区的神。
不管是谁，接了单就让他颅内血花开满身后的纯白墙面。
堕落简直像黄金圣杯里的血，粘腻无比的瘾和甜。
“你是天生的坏种，存在即是灾厄，你和神圣的联系就仅在于你不是萨卡兹，而是萨科塔！”
忘了哪次，忘了是谁，对着她这么声嘶力竭地喊。
“崇拜猛兽，却恐惧狮子的危险。”
“模仿异类，却不能容忍真正的异类出现。”
蓝发人眉梢微动，看着自己的指甲轻笑起来，瞳孔深沉。
“我其实不在乎你们恐惧或是排斥我，我不在乎，真的。”
她抬起眼，轻之又轻地笑了。
“我无意伤人，主令我为灾厄之使，赋予考验，而诸位实在是交了不合格的答卷。”
“我的雇主遣我送诸位一程，各位，晚安好眠。”
巨大的钟形回路从脚下无止境地一路延伸，指针重合指向零点，死生只一瞬之间。
红发天使曾以为这样的日子就会一直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某一天。
成群的整合运动勒着莫斯提马的脖子生生把她拖出门，十把不止的枪指着蓝发天使的头。
全身的神经一瞬间暴起，红发天使满脑子都是把他们打成筛子，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一根手指。
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眼睁睁地看着已然说不出话的天使眨眨青碧色的眼，笑得很轻。
那一刻她才猛然想起莫斯提马的蓝血配合源石引导，就是最好的神经毒素。
一瞬之间视野仿佛扩大无数倍，那说不出话的唇微笑无声地动着，是她吻过无数次的唇舌。
“我爱你，所以不要你了，我的爱人。”
十二小时一到她发疯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只在壁炉里找到没烧干净的字卷。
一换一，她们做了太多疯狂事，夜路走多，迟早要还。
可事到如今，你居然敢这样再次出现，就在我的眼前。
守护铳捏在指间咔咔作响，她看着莫斯提马近乎虔诚地俯身吻上枪口，闭着眼，声线温柔。
“开枪杀我，如果这样能平息你的愤怒。”
“……你以为我不敢？”
“只是我心甘情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