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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遗忘症 3

本章推荐BGM:radioactive-Imagine Dragons 

配合BGM食用的话,建议放慢阅读速度。

稍晚些的时候雷狮从楼上下来,他背着个小号书包,无视了自家大哥要吃人的眼神径直从厨房里拉走安迷修,临走讲一句晚点回来。

“等、等等…去哪?”

“歌剧院。”

那实在是个寒冷的夜晚,雷狮的头巾散在风雪里,两条长长的带子被风吹起来,他的身形瘦削修长,拉着自己的手一头扎进冬天的雪夜,挑眉勾唇,头也不回。

再蛮横的姑娘都比不上他半分。

是啊,别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安迷修这么想着,闭了闭眼,唇角勾起的弧度很轻。

他落在雷狮身后,下一刻手上些微用力,反手握住掌心里那一把细长的冰棍。

雷狮转身,逆着身后轿车开过的大灯眯起眼,满眼的攻击性,无比霸道的神情。

然而下一刻他被安迷修拉着手腕拽回去,逆光的风雪里安迷修笑笑,就像很久以前那样,一圈一圈往他脖子上缠围巾。

一条红黄相间的格兰芬多围巾。

 

“……你脸红了啊雷狮。”

“别废话,冻的。”

 

现在来看那段路其实真的没有那么远。

漫天风雪里也不觉得冷,从前仿佛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现在可能只走了十五分钟,剧院当然已经关门,不过此时他们也不再是需要跟在大人后面蒙混过关的孩子,雷狮一个使力就轻松越上歌剧院那面意意思思的小栅栏,站在不算多高的墙垛之上转过身,凛冽的北风吹起他的衣角和头巾,吹不灭他仿佛燃烧着星星的眼神。

他伸出手,笑得嚣张又好看。

“来吧,安迷修。”

雷狮显然早有准备,他甚至有歌剧院后门的钥匙,他们摸黑穿过剧院,一路走过长廊,展厅,月光笼罩着大厅里沉默的三角钢琴,最后他们终于来到歌剧厅,五层楼高的天顶不计其数的座位,偌大的空间没有一个人,威严沉寂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安迷修才发现歌剧厅给他的感觉一直没变,即使之后的日子里他见过那么多的景色,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他眨眼,转头去看一步跃上舞台的雷狮,雷狮借着一丝月光对他勾勾唇,拉开包拿出盘磁带和一台老得不行的录音机。他把磁带装进录音机,按下按钮,难得正式地对安迷修躬了躬身,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是要他坐到第一排的中间位置。

然后雷狮去了后台。

 

说不激动绝对是假的,黑暗中安迷修略略握紧扶手,打定主意等会无论雷狮搞出什么花样他都绝对要淡定,至少不能哭才行。

那盘磁带嗞嗞啦啦转动,寂静的空间里细碎狭小的声音。

刚开始是沉寂,轻轻的,沙沙的声音。

某一刻开始,记忆中那首丝绸般仿佛叙事诗一样的乐曲缓缓响起。

Swan lake,第三幕,黑天鹅大双人舞,柴可夫斯基。

音乐响起的一瞬他像被按在椅子里原封不动地把时间倒了回去,所有的场景都飞闪着浮现,空荡荡的舞台亮起了灯,舞台之上幽幽浮动的影,他记得那些弦乐器,记得王子独舞时轻快的乐章,记得那些旋转,跳跃的动作和表情。

乐声转缓,黑天鹅出场,优雅美丽的变奏曲掩着危险的低语。

节奏骤然加快,舞台正中那盏大灯突然亮起。

那灯光剑一样落下,在地板中央打出柔和的暖黄色光圈,光圈之外都是阴影。

雷狮就穿着黑色紧身衣,在宛如圣光的柔和光线里扬起手臂。

下一瞬,音乐响起。

黑天鹅,32周挥鞭转。

节奏渐次加快,越来越快的小提琴和着鼓点仿佛下起了一场暴雨,雷狮展开手臂,暴雨一样的节奏里微扬着唇角,他昂着头,仿佛没有尽头地一圈圈转下去。

那是天鹅湖里难度最高的一幕,就是要惊艳,炫技,无与伦比的骄傲美丽。

那是气势逼人的凛冽美感,就如同雷狮全神贯注的眼睛。

一瞬之间安迷修的眼睛酸得要命。

他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无可比拟的骄傲,凛冽张扬的美丽,熊熊燃烧的生命。

 

这就是雷狮,不需要标签,他就站在那里。

 

表演结束安迷修起身,一瞬之间气势惊人地挥动魔杖,空无一人的剧院亮起了无数的灯。

雷狮的瞳孔熠熠生光,是无数灯火里最亮的星星。

他微喘着气,视线里安迷修背着万千灯光走向他,神色坚定,亮起来的灯火在身后如同繁星。

 

别开玩笑了,不喜欢他根本不可能。

 

安迷修扯过雷狮狠狠地拥抱他,把头埋到雷狮的颈窝里去。

他听见雷狮笑了一两声,于是也笑起来,放轻声音。

“你知道的,霍格沃兹之外不可以使用魔法,这是规矩。”

“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放开雷狮,碧色的瞳孔像是某种燃烧起来的水晶。

他转身,拉着雷狮的手拿过魔杖,带着他在空气中划出一个看不见的弧形。

“Expecto Patronum!”*

 

气流从魔杖顶端喷涌而出,凝成一只奔跑的狮子型,那只狮子在空气中划出巨大的弧线,越过一排排包厢和座位,他绕着场地旋转升高,落下,消失在魔杖顶端。

“呼神护卫,是最强的咒语。”

“它是一种护卫,一种正面力量,它象征希望、快乐和活下去的愿望。发出咒语时需要竭尽全力回忆某件快乐的事情,念"呼神护卫"才起作用。”

“那很难,雷狮。”

 

安迷修放下魔杖,瞳孔深深地看着雷狮的眼睛。

“然而对我来说并非如此。”

“几十个人里我第一个学会这个咒语,那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你。”

他笑笑,稍稍斜过眼睛,唇角勾起的弧度难得地带上了点混不吝。

“你多半在想‘你现在可打破校规了啊蠢骑士’。”

安迷修学得非常像,然后他笑一声,浮现在脸上的是极少出现的神情。

“So what?fuck up the regulations.”*

 

雷狮定在原地,呼吸滞了一分,再缓缓笑起来,声音很轻。

“我不在乎什么巫师,我对魔法也不感兴趣。”

他转头,看安迷修。

“安迷修,我只想要你。”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巫师,普通人,恶棍,好人……我都想要你。”雷狮摊摊手,瞳孔一点点收束,眼神锐的要命。

“给我记住,我是个海盗。”

 

“别跟我讲道理,我只要你。”

 

他们一起在那栋尖顶小房子里住了几天,那是最接近模糊终点的记忆。

一周之后的一个清晨,安迷修收到了一封信。

他站在客厅里长久地沉默,直到雷狮长长地打着呵欠从卧室出来,他踩着安迷修的棉拖鞋,穿着一件黑色毛衫,腰间隐隐地痛,露出来的锁骨上深深浅浅的吻痕。

他看到安迷修安静地伫立在那里,脊背自虐一样挺直,像是一杆仪仗,一杆风中的旗。

他能感到,安迷修巨大然而难以言喻的伤心。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隔着衬衫从身后把安迷修抱进怀里,手指抚上安迷修冰凉的指节,低下头,温热的呼吸轻轻扑上他的脖颈。

他感到安迷修铁一样紧紧绷起来的肌肉许久许久才终于松开细线一样的一分,然后再也抑制不住地垮下去。

一滴冰凉的眼泪掉到他的手背上,他听到安迷修一声难以抑制的泣音。

“师傅,去世了。”

雷狮附在安迷修手上的手指霎时僵硬。

 

他们窝在家里焦急地等待消息,安迷修一直无意识皱着眉心,他几乎是一夜之间瘦了下去,当天晚上他窝在沙发上,眼神稍稍放空地看着师傅留在卧室里那封信。

 

“我若离去,无需悲伤,让落叶归根。”

“那些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

 

那银色的钥匙安静而冰凉地躺在茶几上,雷狮看着那一点银光,垂下眼神。

“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

 

安迷修沉默了许久,放轻了声问。

“他……有说什么吗?”

“……只说出趟远门。”

 

他看见安迷修放在身侧那只手一瞬间收紧,青筋一条条地爆出来,而语气依然平静。

“我是个孤儿,雷狮,一个纯血巫师。”

“师傅收养了我,他从没有对我讲过我的身世。从懂事开始我们一直搬家,每到一个地方都小心谨慎不与人群过于亲近,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好人,一名傲罗,我……爱他胜过父亲。”

安迷修低下头去,声线里出现了一丝颤音。

“我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雷狮的神色颤了颤,他缓缓吸口气,眼神一点点收紧。

他知道,安迷修已经做了决定。

“你觉得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安迷修不说话,眼睛看着地面。

 

下一秒他被雷狮拎着领子推上沙发靠背,雷狮骑在他的腿上捧起他的脸,他抬头,直直对上雷狮的眼神。

那双紫色的眼睛看着他,眼底压着暗涌的风云,一字一顿。

“安迷修,你为了什么当骑士?”

 

“为了能保护更多人。”

 

“那就去。”

 

“反正你会回来的。”

雷狮手指微颤地坐直身子,死死盯着他,仿佛透过眼睛一路看进灵魂。

“安迷修,你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安迷修任他看着,神色终于缓缓松下去,温柔得不行。

“我会。”

下一瞬一道白光占据了雷狮全部视野,安迷修的脸不再清晰。

 

“一忘皆空。”

  

   

   

Freetalk: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So what?fuck up the regulations.*:

“那又如何?去他妈的规定。”

↑电影《海上钢琴师》中1900讲过相似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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