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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极冬(上)

Freetalk:皇骑,星际战争paro,嘉&瑞出没,前五恶友设定,雷卡亲情向。

少年终将成王的故事,无论本人是否愿意。

原本打算一发完结,眼下来看估计得分个两三节…近期完结。

 

 

军港的夜总是难以言喻的冷。

安迷修赶回来的时候王都正在下雪,远远望过去整座王城被铅灰色的烟云锁住,尖顶建筑剑一般阴沉沉指向天空。码头下着不算大的雨,水珠混冰渣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椭圆形痕迹,那种冷意微小而缓慢的积聚,发现那刻就是浸入骨髓的寒意。

副官陆陆续续走下飞船,有人在旁边为他撑一把黑色的伞,安迷修站在人群最前端对前来迎接的人行个军礼,带点久违的口吻,仿佛终于能稍微放松连日疲惫的神经。

“好久不见。”

格瑞一向不多言,侧脸利落的弧线在这样的气氛里愈发冷清。他点个头,安静地回一个军礼,应一句嗯。

他们坐同一辆车,格瑞即刻回研究院,而安迷修一早被命令入朝面君。

进城之后安迷修要求一个人走,格瑞冷紫色的眼睛沉了沉但没出声。他目送安迷修撑起那把黑色的伞,军靴咯吱踏在积雪上,大衣翻飞在料峭的寒风。

“将军?”

“去研究院。”

“需要报告……”

“不用。”

王都早不复往日繁荣,雷王星不同于其他星系,这颗常年经受风暴与雷击的星球无论男女都顽强,坚韧,无与伦比的坚定,由他们组成的军队强悍令人生畏,战争爆发后三分之二的青年应征入伍,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儿童。

安迷修一路走过长街小巷,空荡荡的尖顶楼鲜少亮灯。北风尖啸着卷起冰碴和雪,刮在脸上刀割般的疼。街巷虽然空,可到底还是开着零星店铺卖些零散日用,物资紧缺,安迷修知道一些地方一块干巴巴的烤土豆可以卖出天价甚至搭上人命,不过幸好这里不存在这样的情形。挨家挨户送柴的卫士,帮忙跑腿的孩童,面包店的婆婆在避风处分发面饼,王都虽然萧条,但并非清冷无情。

金碧辉煌的王宫没有亮灯,侍女搓着手替他开门,举着蜡烛引他穿过长长的楼梯到偏殿,安迷修发现一路走来再没见到第二个卫士或者女官,也再没有第二盏点亮的灯。正殿和西殿一片死寂,所有门窗都被锁死,冬夜的北风在窗外凄厉嘶鸣,长长的啸声听起来就让人发冷。

直到东殿,他们爬过楼梯旋转向上来到小会客厅,他才终于见到走廊上暖融融的黄色灯。

侍女提起裙边,举着烛台在走廊拐角对他弯腰鞠躬。

安迷修站在门外,整了整衣领。

他敲门,不多时门里应了一声请。

屋子里亮着两盏灯,壁炉噼啪燃烧,扑面而来的热度和松枝木的香气。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全身裹在华丽繁复的礼服里,皮草披风上绣双头狮,肩上戴着总司令的将星。

肆意散落蜿蜒的长发,指尖是近乎雪色的银。

雷王星的二皇女,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地位尊崇仅次于皇帝。

她笑笑,推给安迷修一杯甜茶,没加奶精。

“好久不见,你来晚了,骑士。”

安迷修想他们的确很久没见,现在他得称呼“殿下”,而以前他只叫一声“学姐”。

安迷修知道,从他进入雷王室那一刻起,他就是雷狮的骑士。

六七岁的孩子皮得要命,作为禁卫军里唯一与小皇子年龄相仿的预备骑士他一早便被指名跟随雷狮。那位小皇子天资聪颖,与天分并驾齐驱的是人尽皆知的恶劣个性,他们从小吵到大,在所有事情上都有一系列分歧,相处的许多年里雷狮只有一点安迷修几乎是无条件同意。

——对待卡米尔的态度。

他尽可能地掩护雷狮从王宫溜去贫民窟,如果实在不行,他会帮雷狮带个口信。

雷狮从未就这件事情表现过谢意,但他清楚自己在整整一队侍女和骑士中间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相信。

他跌破所有人眼镜地选安迷修做自己唯一的近卫骑士,甚至为他争取到就读中央学院的特许。

中央学院是严苛顶尖的军事学院,庄严肃穆的宇宙校区漂浮在几大星系的中心。那是一个代表霸权的中枢,把周边最具实力的庞大星球连接在一起。有资格入学的每一个学生都顶着一长串头衔,新生名单上望过去尽数是古老家族的名姓。无数年纪轻轻便已经获封爵位的大公,王女,那是一所培养帝王的学院,学院里走出的每一位毕业生至少会统治一个公国,学生们能在校史馆的图册里找到自己的祖父母,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事实上将继承人送到中央学院的规矩已经持续了几个世纪。

这所庄严的学院并没有多少供学生玩乐的余地,只有非常短暂的夏季,那之后一直是漫长而潮湿的冬季。一年中七个月是雪季,学院里到处种植雪松和冬青,校徽是金底上肃穆的深绿。

嘉德罗斯和雷狮属于无可挑剔的继承人范畴,学生中也有极少数不是作为继承人送到学院的“特许阶级”和“模范阶级”,安迷修作为受封骑士得到就读特许属于特许阶级之一,而格瑞作为“平民阶级的典范”就读中央学院是完完全全的凤毛麟角,万中挑一。

学生们推崇源于血脉的传统典雅,社团中沙龙文化盛行。社交季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晚宴舞会和喝不完的红酒香槟,女孩子们脱下军装换上礼服裙,裙摆旋转在舞池中散开浪花一样的痕迹。学生们结成小队欣赏油画和雕塑,乐团奏出古典乐,舞曲和欢笑声中彻夜畅饮。

他们自持身段,力求高贵,每一句调笑都要压低声音缓缓耳语,时刻提醒自己注意规矩。

“可笑至极。”

雷狮当然对那套繁琐的虚礼嗤之以鼻,只看一眼辉煌的宴会厅就毫无兴致地转身离去,随手扯乱安迷修好不容易给他打好的温莎结,站在门廊台阶上哼一声,沉默许久,月光之下终于露出个狡黠笑意。

“我绝不遵循规矩。”

他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抬起头,星河繁丽。

“我只做我自己。”

他毫不犹豫加入了兄弟会,并且生拉硬拽地把安迷修带上一起。

雷狮,格瑞,嘉德罗斯,兄弟会把所有不愿遵循礼教的学生团结在一起。以雷狮为首的新一届兄弟会史无前例地放肆,他们不参加社交聚会也不遵守礼仪,一起大张旗鼓地学怎么抽烟,一次又一次逃掉晚课,西街狭窄的小酒吧沙发上挤着坐在一起,烟雾缭绕的灯光底下大刺刺穿着军装把脚翘到矮脚桌上去。王女是兄弟会唯一的女性,同级生里非常出名,却愿意和他们这些低年级生混在一起。周五晚上喝上整整一瓶百加得,眼神冷淡带一分笑意,一边从雷狮手里抢烟一边撺掇安迷修勾搭酒吧里的舞女。

安迷修当然应付不来那样的场景,被联起手来调笑,腹背受敌。

非自愿加入的兄弟会,烟雾一样轻飘飘的日子,想起来却都是难以忘怀的场景。

年级长暴跳如雷找他们麻烦,又不得不屈服于他们无可挑剔的成绩。

他和雷狮总是在一起,非自愿,但不是十分抗拒地处理一大堆烂摊子。雷狮热衷搞事,拉着几个人深更半夜偷偷溜出去,他无数次嘲笑嘉德罗斯,说你圣空星小皇帝怎么了,没有骑士的九岁儿童而已。嘉德罗斯挑起眼角说你以为凭实力难道我需要骑士,雷狮就特意弯下腰瞅他,吊起半边眉梢笑得无比得意。

“可你没有‘你的’骑士。”

嘉德罗斯顿一顿,哼一声,相当不屑的鼻音。

“安迷修摊上你,也真是倒霉的要命。”

雷王室是学院里数一数二的大世家,教育出一大批惊世骇俗的子女。

比如兄弟会里唯一的王女,比如建校以来第一位没有毕业的皇子。

雷狮刚满十八岁那个晚上他们所有人都喝了个烂醉,安迷修脚步虚浮踩着棉花般一头栽进床铺里,半梦半醒间一声巨响,大地震颤警报拉响,中央庭院传来可怕的轰鸣。

安迷修宿醉的神经还浸透在酒精里,踉跄着扶着窗框拉开窗帘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学院的各个入口都涌出穿戴整齐的学员,剑已出鞘枪已上膛,而广场正中停着巨大的飞艇。

雷神号,融合了所有最顶尖的科技。

十艘装备精良的战斗舰也抵不过这艘独一无二的原型机,现在这魔鬼般的舰艇一刻不停地用几十座口径巨大的主炮对学院的防护层全力轰击。

安迷修想也不想就从窗口跳了出去,领口大敞的白色衬衫在穿戴整齐的学员中惹眼得要命,他拼命奔跑着顾不上许多,凝晶和流焱在手中渐次成形。

他高高跃起,对着主控玻璃倾尽全力地一斩,在无数次检测中毫发无伤的玻璃上劈出深深的痕迹。蜂鸣之中安迷修抬眼,纹路龟裂的玻璃之后,他看到雷狮紫色的眼睛。

雷狮系着属于海盗的头巾,穿着黑色高领。

一瞬之间他心都凉了,再也没有力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坠,时间好像被人凭空偷去了几秒,而他只记得雷狮轰碎了防护罩,那巨大的飞船张开双翼,流星般地消失在茫茫星系里。

安迷修在医院里躺了一周,滴水不进。

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有关雷神号的一切都是顶级机密,启动密码一分为三,分别掌握在雷王星,圣空星和学院科技研究院手里。

嘉德罗斯,格瑞,以及王女。

安迷修看着纯白的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一周之后安迷修伤愈出院,一个人来到了雷狮的房间里。

雷狮的东西一向算不上整齐。

他什么都没带,勋章,绶带,冠冕,头衔,他像海盗一样武装自己,这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不要的东西。

安迷修扶着椅背缓缓转过身,看到安静靠在门边的王女。

他的声音很轻。

“他也不要我了,是吗。”

王女的眼神深了深,她不自觉地微微皱眉,抱臂站了许久许久,才终于轻声说了一句。

“你不会让他走的,骑士。”

老国王暴跳如雷,然而再怎么生气,也只是把雷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调整到第三顺位而已。

雷狮的名字始终没有被雷王室划去,毕业典礼上安迷修身边空荡荡,他是一个发过誓的骑士,但他身边已经没有了需要宣誓效忠的皇子。

几年之后太子登基,王女理所当然地上升为第一顺位继承人,而雷狮成为第二顺位。

毕业之后安迷修回到雷王星,被安排进王女的直属部队里,几年之内军衔一路升上去。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日子无非就这么过下去,直到那些可怕的东西被击毙在边境。

并不算完全高等的智慧生物,但是是宇宙范围流窜的杀人蜂,狂暴、凶残、狡猾血腥。

起初只是零星的一两只,在边境偏僻的小村庄出没,虽然只有一只但战斗力十分强悍,且凭借当地村镇的武装水准实在难以杀死,那只可怖的异形在一连捣毁三个村子之后终于被击毙,有关新闻铺天盖地,爆炸性的占满了每一份报纸。

王室一周之内连发十六枚尖端侦查卫星,并且全系统增强了星际警戒编队的战斗力,然而接下来的六个月里再没有半点宇宙杀人蜂的踪迹。

直到某一天,数以十万计的黑色光点密密麻麻地出现在安全局侦查卫星监控中心的操作屏。

兵临城下,来势汹汹。接近二分之一的青年应征入伍,分散于全国的部队大规模机动收缩,军工厂日夜开工,几十个军团在大气层之外构成防线,每座城市都戒严。

看似滴水不漏的严密防线,只撑了不到两个月。

那些杀人蜂机动性极高,它们转向灵活,加速度超过战斗舱,而骨骼的坚硬程度超过运载航空器。雷王星引以为傲的电极激光和对空武器只能在坚硬的甲壳上留下一道痕迹,只有粒子浮空重炮和雷暴射线能多少对蜂群构成些冲击,前线总司令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高声吼叫着我们需要更好的武器,身后有参谋说我们应该申请撤退,这样下去不到两周我们就会被那群虫子啃干净。

那位已然暴怒的老者僵住了身形,一秒之后奇迹般地重归冷静。

他转过身,盯着那位参谋的眼睛。

“我们的身后是雷王星。”

“所以我们不能后退,一步都不能。”

他背过手,猎刀一样的目光缓缓划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

“先生们,到底有谁,能碾碎这群苍蝇。”

一片寂静中安迷修向前一步,声线平静。

“将军,我能。”

接下来的两周里安迷修身为将军亲自带领战士们组成小编制飞行队以吸引蜂群注意力,交火中利用两支小队超高速相向对冲造成大面积对撞以消灭蜂群。这种无异于自杀的攻击方式造成接近80%的损失率,机动部队24小时无间断地组织攻击,两周之后能够正常使用的战斗飞行器已经所剩无几,而他们硬是顶住了风暴般的第一轮攻击。

安迷修知道形势迫在眉睫,他们需要更合理的作战方案,以及更有杀伤力的武器。

也就在那时,来自圣空星的军用战舰空降雷王星。

格瑞。

那是一次生死攸关的军事会议,而格瑞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清。

他带来了来自中央学院的技术支持,以及圣空星提供的特殊武器。

他拍拍皮箱,三维防护网的虚拟图像霎时在画面里全息投影。

“新型防护网,适用于小队或者单体战机,很大程度可以作为战舰缓冲,反向张开具有相当弹性,可作为网兜使用,限制蜂群行动。”

接着他在空间地图上标出几个点,画出一大片阴影。

“捕获范围太大,目标零散,武装能力有限,群体消灭不现实。”

“雷王星附近行星碰撞带活动频繁,空间震荡非常不稳定。”

格瑞顿顿,在空间地图上划了一道细长的弧线,纵向拉出深深的痕迹。

“所以,制造空间裂缝,把那群怪物塞进去。”

话音刚落会场哗然,参加视频会议的大区将领纷纷请求发言,通讯红灯在中控平台上闪成一片,安迷修安静地坐在会议屏幕之前,无声地调出那份早已修改过无数次的请战申请。

喧杂声中王位之上的新王不发一言,直到全场寂静。

谁都知道这是个要命的任务,而他只问一个问题。

“你用什么撕裂空间。”

格瑞抬起眼,透过环形玻璃望向圣空星的战舰。

“三台超微子空间加速机,全功率启动足以令空间扭曲。”

“可以,我亲自去。”

安迷修的手指在“发送”按钮上僵了一瞬,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指令。

急诏回都,一纸密令。

国王亲征让举国上下难以想象地激奋,超过六成的国民应征入伍,满载各种新式战机和武器的巨型运输飞船气势汹汹杀上前线,超高能粒子炮弹倾泻暴怒的雷雨,一周之内战线向前推进接近一个光年,把那些怪物直接逼进小行星碰撞带。无数银白的战机流星般疾速变向前进,质子动能的炮弹交织成雨,接连爆炸的火光间三台超微子加速机轰然启动,引力暗流般悄然积聚,空间裂缝开始成形。但骤然间狂怒的蜂群突然自杀式的放弃了逃生和攻击,成百上千粉身碎骨地撞向旗舰,用尖利的牙齿和翅膀嘶咬摩刮舰体,持续不断的疯狂进攻撕裂了旗舰的左翼。空间已然扭曲,极其不稳定的碰撞中心布满了流星,动力失衡和不间断的碰撞完全改变了旗舰的行进方向,僚机全力拖拽也无法阻止沉重的旗舰脱离轨道划向引力中心。震荡带内不计其数的碎料撞击舰体,螺丝大小的物质在舱面上留下直径四十厘米的坑,而引力流中心的空间裂缝即将成形。

洪流中旗舰突然反向张开防护网阻挡了大量妄图脱离的异形,一瞬之间代表旗舰的光点和不计其数的怪物一同消失在所有战舰的显示屏,只留下一条短促而清晰的命令。

【全速撤离】

几天之内形势反转,失去了旗舰的前线全面吃紧,防御战线被撕裂到处是零散求援的小规模部队,不分昼夜地发出信号,却因信号过频暴露位置被怪物饵料般吞噬殆尽。异形的数量在削减,还能凑成编制的军团在大规模收缩战线,形成相对孤立却坚固的三角形口袋,燃料告急食物殆尽,而眼下入侵者摧毁了超过70%的通讯卫星。

消息传回,举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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